林秀貞檢查膠條質(zhì)量
????她是一個農(nóng)民，卻以自己微弱的力量，義務(wù)贍養(yǎng)了6名與她毫無血緣關(guān)系的孤寡老人，為他們養(yǎng)老送終，讓他們有了幸福的晚年……漫長的31年，人生的半輩子，常人難以做到的事情，她做到了。她用真情與大義奏響了一曲大愛無聲的動人旋律。
????她就是河北省衡水市棗強縣南臣贊村農(nóng)民、全國優(yōu)秀共產(chǎn)黨員林秀貞。
????老人把兩瓶安眠藥交給她時說：“有了你，俺們就不 要它了！”
????林秀貞最看不得別人受苦，因為她曾經(jīng)吃過許多苦。
????1976年冬季的一個晌午，30歲的林秀貞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餃子給朱書貴、劉秀煥老兩口送去。進(jìn)了門，她驚呆了，兩位老人正在喝早晨的剩粥，鍋里竟還結(jié)著細(xì)碎的冰碴子。她的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：“為啥不熱了再吃??？”
????其實不用老人回答，她也知道，那年月，平原上的農(nóng)家不僅缺吃，也缺柴火。
????頂著寒風(fēng)回到家，林秀貞的心里沉甸甸的。朱書貴老人抗戰(zhàn)時期入黨，曾經(jīng)冒著生命危險挨家敲門報告敵情，組織群眾轉(zhuǎn)移?，F(xiàn)在他老了，是村里的五保戶，可是沒有人在身邊照顧怎么行？林秀貞決心要像女兒一樣照顧老人。
????對她的想法，爹娘支持，生產(chǎn)隊支持，丈夫朱金英更是支持。
????一諾千金。林秀貞知道前面的路該有多么漫長，但她不后悔。她借錢給老人買了300公斤煤，買了煤爐，買了鋁鍋。她不能再讓老人吃涼飯、睡冷屋。
????那個冬天，是兩位老人平生所過的最溫暖的日子。
????第二年開春，林秀貞和丈夫給老人修房子。老人原先的3間土坯房墻皮掉了，房頂透著亮，趕上大雨說不定就會坍塌。為了修房，他們到處去揀磚頭，推土和泥。丈夫在上面壘墻，林秀貞在下面遞磚。墻慢慢地高了，林秀貞就在墻半腰搭起木板，把和好的泥分兩次送上去。那幾天，林秀貞和丈夫天天像個泥人。房子修好了，林秀貞卻累倒了。然而，她看到老人那洋溢著幸福的臉，欣慰地笑了。在此后的8年時間里，每年的雨季前，他們都要把老人的房子重新修繕一遍。
????因為常吃冷飯，兩位老人都落下了胃寒的毛病，經(jīng)常胃疼，林秀貞就想辦法給老人買來了紅糖，讓他們沖紅糖水喝；冬春季節(jié)，她趕集給老人買羊肉補身子。她家做了好吃的，就把老人叫到家一起吃；過年了，她和丈夫拎著豬肉、白面到老人家包餃子……
????在林秀貞的精心侍候下，老人的精神好了，面色紅潤了，身子硬朗了。
????4年后的一天，劉秀煥老人親熱地拉著林秀貞的手，從窗臺的磚底下掏出了兩個藥瓶子，對她說：“閨女，俺把這個交給你吧，有了你，俺再也用不著它了。”林秀貞接過瓶子，嚇了一跳，這竟然是兩瓶安眠藥！老人告訴她，他們曾經(jīng)有個秘密協(xié)定，如果兩個人生活都不能自理時，就每人吃一瓶安眠藥……
????聽了老人的話，林秀貞傷心地?fù)е鴦⑿銦ɡ先送纯蘖艘粓觥?年了，她起早貪黑，牽腸掛肚，終于讓老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。老人交給她的哪里是兩瓶藥，分明是兩顆信任的心?。《嗵澴约褐鲃犹岢鲑狆B(yǎng)老人，否則，她肯定會后悔一輩子。
????1983年，86歲的朱書貴不小心摔了一跤，躺倒在炕上。老伴心里著急也病倒了。一間小屋里躺著兩位老人，這個要解手，那個要喝水，這個該吃藥，那個該換褯子，日夜不能離人。林秀貞一個人顧了這個顧不了那個。實在沒有辦法了，她就和丈夫抱來被子，沿著條炕和拐炕一邊搭一塊木板，丈夫和朱書貴一塊睡，林秀貞和劉秀煥一塊睡，日夜照料。朱書貴要小便，他們趕緊幫老人抬起身子，放上便盆，可是等了一頓飯的工夫他卻尿不出來，待剛撤下便盆，他又尿出來了。一段時間，老人大小便失禁，需要定時幫他解大便。有一次，林秀貞估摸著他該解大便了，幾次問他，他總是搖頭。林秀貞聞到炕上有臭味，伸手去掀他的被子，老人卻緊緊抓住被角不讓看。林秀貞對老人說：“俺把你們當(dāng)親父母，您就要把俺當(dāng)親閨女，當(dāng)著自個兒閨女還有啥不好意思？”老人含著熱淚終于松開了手。
????躺在拐炕上的劉秀煥不停地念叨：“可苦了你了，好閨女，你這樣侍候俺們啥時是個頭?。俊眲⑿銦ㄓ终f：“這輩子俺無法報答你了，下輩子俺投生個小雞給你下蛋?！敝鞎F說：“俺投生個牛馬給你干活?！甭犃诉@話，林秀貞禁不住淚流滿面。
????正值冬天，為了不讓老人睡濕褥子，林秀貞讓母親幫她做了四五十個尿褯子。小院里拴了六七根鐵絲，專門曬褯子。村里缺水，那些褯子又大又厚，洗起來又特別費水，林秀貞和丈夫每天都去鑿冰淘水，等那些淘來的泥湯水澄清了，再用來洗褯子。碰上陰雨天，褯子曬不干，林秀貞就挖來沙土，炒熱后把褯子焐干。那些天里，林秀貞天天聽收音機里的天氣預(yù)報，天天抬頭看天，一見陰天就發(fā)愁。她的兩只手布滿了血口子，碰水就鉆心地痛！
????最讓林秀貞難忘的是有一天清晨，為了早點去淘水，天剛蒙蒙亮，她就拉著牛車出發(fā)了。半夜里下過一場小雪，路滑，一不小心便崴傷了腳。待丈夫找到她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她一個人蹲在地上揉腳，一身水、一身泥。直到現(xiàn)在，她走路還受那次舊傷影響，不能絆著一點，哪怕讓一塊小石子絆一下也不行。
????整整74天，整整74個日夜。林秀貞白天黑夜都沒有脫過棉衣棉褲，晚上打個盹，一激靈醒了就趕緊摸摸兩個老人的被窩濕不濕。那段時間，她瘦了5公斤多。
????那年農(nóng)歷十一月十五日，朱書貴去世了，林秀貞和丈夫是按照當(dāng)?shù)氐娘L(fēng)俗，以“兒女”的身份為老人披麻戴孝送葬；臘月二十八，劉秀煥也“走”了，他們在臘月二十九依然披麻戴孝為老人辦了喪事。林秀貞說，她曾經(jīng)對老人有過承諾，要讓他們像有兒有女一樣活、一樣死。
????辦喪事，林秀貞不僅把自家的錢花光了，還欠下370元外債。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，過新年了，他們一家沉浸在悲痛之中，還要趕緊張羅著給其他老人過年……
????靠3畝棉花治好了他的斷腿
????正趕上農(nóng)忙季節(jié)，朱金林卻摔斷了一條腿。
????林秀貞是在1981年村里實行“大包干”后開始贍養(yǎng)朱金林和朱書常的。那天下午，當(dāng)村民們牽著分到手的牲口、農(nóng)具回家后，五保戶、瘋傻老人朱書常卻蹲在地上掉眼淚，朱金林蹲在旁邊悶頭抽煙?？吹剿麄兡菢?，林秀貞一陣心酸，她對丈夫說：“現(xiàn)在村里有困難，咱黨員得擔(dān)起這些責(zé)任。”
????在林秀貞贍養(yǎng)的老人中，惟獨朱金林有些特別。朱金林先天唇裂，個頭矮小，因為父母早逝，家里窮，他一直沒娶上媳婦，還患上了氣管炎、高血壓、肺氣腫、冠心病等8種疾病，完全喪失了勞動能力。
????朱金林被送到35公里外的衡水地區(qū)醫(yī)院，由朱金英全程陪護(hù)。在大醫(yī)院里住院3個月，對貧窮的農(nóng)民家庭來說簡直就是“燒”錢。朱金英5天就得回家拿一次錢。這可把林秀貞急壞了，家里的錢早已用光，她又到哪兒去籌錢？為了錢，林秀貞著實犯了難，可是說什么也不能讓丈夫空著手回醫(yī)院啊。當(dāng)時她家種的3畝棉花吐絮了，林秀貞每天都去摘棉花，一天賣幾十塊錢，每次湊上百十塊錢讓丈夫帶走。
????就這樣，依靠3畝棉花，治好了朱金林的腿傷。一直到1994年朱金林突發(fā)心肌梗塞去世時，這位弱智殘疾老漢在林秀貞家已住了整整14個年頭。
????1996年初冬，81歲的孤寡老人張振起不小心掉到了水溝里，村里人找到他時，他已經(jīng)凍僵了。林秀貞直接把他拉到了自己家中。沒想到，那一摔，竟把張振起老人摔成了癱瘓，送到醫(yī)院檢查，他患了小腦萎縮。林秀貞急壞了，打電話給在石家莊當(dāng)醫(yī)生的侄子，懇請幫助。那些天，林秀貞天天和侄子通電話，向他報告老人的病情。她侄子就遙控指揮，用啥藥、怎樣護(hù)理。7個星期以后，張振起老人奇跡般地坐了起來，又過了兩天，居然能下地了。這下，林秀貞有說不出的高興。她每天都抽空攙著老人下地走幾步。為了加大活動量，她和丈夫仿著幼兒的學(xué)步車，給老人做了個方形架子，把老人抱到架子里，讓他自己扶著架子在屋里轉(zhuǎn)。老人的病情恢復(fù)得很快。
????88歲時，張振起老人又一次倒在炕上。他有幻覺癥，深更半夜，常常一驚一乍。稍稍清醒些，就鬧著要回家。不讓他回家，他就不吃不喝。沒有辦法，林秀貞和丈夫把他放在木板上抬到外屋轉(zhuǎn)一圈，再放到炕上，他以為到家了才會安靜一會。第二天，“戲”又得重演。時間長了，張振起就有了疑問：兩家相距幾里遠(yuǎn)，回家怎么不坐車？林秀貞兩口子只得套上牛車，拉著他在街上轉(zhuǎn)了一圈，再把他放回到炕上。如此才能消停幾天。村里人都笑說，秀貞兩口子哄孩子呢！
????從1976年至今，已整整31年，林秀貞和朱金英贍養(yǎng)過的已故孤寡老人中，除朱金林外，其他4人都活到80多歲。
????她病了，傻老人天天坐在門口守候。他說：“俺怕你好不了?！?/p>
????50歲的朱書常被贍養(yǎng)時，只有三四歲的智力。那時他又黑又瘦，似乎刮陣風(fēng)就能把他吹倒。傻病說犯就犯，家中事他只記住兩件：一是過年前“請家堂”；二是爹娘臨死前囑咐的看好家。請家堂是當(dāng)?shù)仫L(fēng)俗，即舉行一種簡單儀式把祖宗、長輩亡靈請回家一塊過年。
????因為朱書常家那兩間破房子快倒了，怕出危險，林秀貞就把他接到自己家里，一日三餐同桌吃飯。吃完飯，這位瘋傻老人就到處遛彎兒。因為生活好了，他的身體慢慢壯實起來。
????1996年，林秀貞在自家門前的空地上給朱書常蓋了三間房子，到了臘月里，讓他搬進(jìn)去住?？墒侵鞎４篝[了一場，怎么都不進(jìn)去，卻跑到自己家的舊房前傻傻地坐著，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。一連多天，他每天吃過飯就那么去坐著。林秀貞突然想起來，快要過年了，他肯定還記著“請家堂”的事情。林秀貞便和丈夫商量，要給他翻蓋舊房子。買磚買瓦，備齊沙石、木料、門窗等等，雇了幾個人就干起來。朱書常一看幾個人在拆他家的房子，立刻發(fā)了瘋，拾起一塊磚頭就攆林秀貞，林秀貞一看不對勁，扭頭就跑。幸虧有幾個人沖過去抱住了朱書常，可是他手里的磚頭還是“嗖”地一聲飛了出去。好險啊，磚頭擦著林秀貞的頭發(fā)飛了過去，差一點點就砸到了她的腦袋。受此驚嚇，林秀貞犯了心臟病，一下子倒在地上……
????后來，在人們哄勸下，朱書常終于作出了讓步。一直忙到臘月二十六，總算將房子蓋好了。林秀貞兩口子又抓緊時間給他盤火炕、暖屋子。大年三十那天，朱書常搬了進(jìn)去，請了“家堂”，他這才高興起來。
????朱書常在林秀貞家已經(jīng)幸福地度過了25年，早已成為林秀貞家中的重要一員。林秀貞不僅在生活上贍養(yǎng)他，還做著他的監(jiān)護(hù)人。因為他是弱智，有人便經(jīng)常逗他，尋他開心。有一次，一個人不知為了啥事打朱書常，林秀貞見了立刻大吼一聲：“你再打他，俺就和你拼命！”那人嚇得放了手。林秀貞說，殘疾人不能被別人歧視，更不能被別人欺負(fù)。在林秀貞家，第一碗飯肯定是盛給朱書常的；只要喝酒，第一杯酒肯定也是他的。林秀貞帶頭尊重朱書常，其他人自然跟著學(xué)。林秀貞的兩個孩子對他都特別好。讓林秀貞備感欣慰的是，在石家莊上班的兒媳婦對朱書常也特別好，雖說兒媳婦是大學(xué)畢業(yè)的城里人，可每次回家都給朱書常買禮物。每次她回家，朱書常老人就說一句話：“你還來呀？”兒媳婦就笑著迎過去，給他剝桔子，拿糖塊。那個時候，朱書常比平時“乖”多了，叫吃什么就吃什么。
????朱書常雖然有些傻，可是心里有數(shù)。2004年底，林秀貞病倒了，躺在床上10多天。那10多天里，朱書常每天吃完飯不再到處閑逛，而是搬一只小板凳守在門口，就那么呆呆地坐著，啥話也不說。等林秀貞的病好了，他又照常去街上玩了。林秀貞有一次問他：“那些天你老坐在那里干啥？”他回答道：“俺怕你好不了?！甭犓f了這一句明白話，林秀貞的淚掉了下來！
????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也許不難，可是要把一件好事做一輩子就難了。漫長的31年，從30歲到61歲。這期間，林秀貞花了多少錢，熬了多少夜，跑了多少路，受了多少罪……真情是無法計算的?；厥淄拢中阖懽钌畹母惺芫故沁@樣四句話：最困難的是給老人看病，干得最多的是給老人洗褯子，最發(fā)愁的是缺水，最怕的是陰天。
????她趕去給另一位老人做飯，卻沒能見到自己母親的最后一面
????林秀貞說，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，就是沒有能見到母親的最后一面。母親對于她實在是太重要了，母親說過的許多話，都成了林秀貞的人生座右銘。林秀貞學(xué)母親伸出左手中間三根手指，教導(dǎo)她走中間那條正道的樣子，成了記者心中的經(jīng)典畫面。
????但是，她卻沒能見母親最后一面。
????自1988年，林秀貞贍養(yǎng)60歲的朱淑芬后，老人的身體一直很好，可是在1996年，朱淑芬因腦血栓全身癱瘓了。
????林秀貞把老人接到了自己家，請來醫(yī)生給她輸液治療。老人不能動彈，輸液又不能離人，林秀貞就一直坐在她的身邊，用裝了熱水的瓶子給老人敷胳膊，怕輸涼液老人受不了。深冬的黑夜，萬籟俱寂。金黃的燈光下，林秀貞靜靜地看著那些透明的藥液一滴滴流入老人的身體。嘀嗒、嘀嗒……滴滴情深，滴滴深情，世界仿佛定格在那美好的一瞬間！
????一個老人吃喝拉撒都在一間10 多平方米的小屋里，屋子里彌漫著難聞的氣味。林秀貞拉來當(dāng)軍醫(yī)的侄子幫助治病，開方拿藥。經(jīng)過三個月的治療，花去4000多元錢，癱在床上的朱淑芬居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?？祻?fù)后的朱淑芬怕自己死在別人家里，拖累林秀貞，堅持要回自己家。林秀貞就把老人送回家，每天三頓飯給她送去。朱淑芬說：“別看俺無兒無女，可比有兒有女活得還風(fēng)光哩。”
????1999年年終的一天，林秀貞80歲的母親病危，十幾個親人都守在老人的身邊。中午近12點，林秀貞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表。母親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，用微弱的聲音對她說：“妮兒，去給淑芬做飯吧?！蹦且豢?，林秀貞真的舍不得離開母親，她害怕自己一走，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?？墒牵蝗ソo淑芬老人做飯，老人就得挨餓。林秀貞是一路跑著回家，以最快的速度讓朱淑芬吃上了熱飯，之后往回趕。一踏進(jìn)胡同口，她就聽到了一片哭聲?！稗Z”的一下，林秀貞雙腿一軟，跪了下去。她站不住了。她哭著、爬著，硬是爬到了母親的床前。她抱著母親大哭：“娘啊，您怎么就不等俺一會兒，哪怕是只等俺幾分鐘俺也能看見您啊……”
????這成了林秀貞終生的遺憾。
????為了老人，林秀貞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。2001年5月，林秀貞的女兒生孩子，她只在醫(yī)院侍候了一個晚上。家里來電話說，張振起的病又犯了，讓她趕快回去。女兒在前一天上午做了剖腹產(chǎn)手術(shù)，全身麻醉，一天過去了，還是迷迷糊糊。天底下哪有母親不疼自己女兒的？但是家中的老人也離不開她?。×中阖懹妹磔p輕地給女兒擦了擦臉上的汗，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外孫，一再向親家母表示著歉意，還是戀戀不舍地趕回家了……
????31年的時間隧道，林秀貞走過來了，她還要繼續(xù)走下去。采訪中，記者去看了朱書貴、劉秀煥兩位老人曾經(jīng)的家。土房早已頹敗，可院子里那一株棗樹卻郁郁蔥蔥，青棗掛滿了枝頭。它，成了天地間一抹永恒的動人風(fēng)景……（沈俊峰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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